“卖药”仍是互联网医疗大厂的底色。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根据财报,阿里健康(00241.HK)2023财年(截至2023年3月31日止12个月)营收267.63亿元,同比增长30.1%;利润5.3亿元,同比扭亏为盈;其中医药自营业务收入235.92亿元,同比增长31.7%,占据总收入的88.15%。2022财年,京东健康总营收467.36亿元,其中自营业务贡献了403.67亿元。
疫情影响下,人们对于线上购药的态度改变,由观望变成信任,甚至依赖。在人们享受线上买药便利性的当下,一个被尘封良久的话题被重新翻出来讨论:网上药品价格为什么和线下出入较大。
(资料图片)
↑资料图 据视觉中国
同一款药价格呈现多种版本
不同渠道最多相差6倍
对比电商、药房和医院的药品价格不难发现,同一款药在不同渠道的价格不尽相同,甚至呈现多种版本。
红星资本局从感冒类、抗过敏与抗眩晕类、维生素类、矿物质类、消化类非处方药或健康产品这5种类别中选取了最畅销的产品来进行对比。
根据中国非处方药协会2022年度统计调研结果,红星资本局选取的5款药物分别是金石亚药(300434.SZ)生产的复方氨酚烷胺胶囊(商品名快克),强生(JNJ.US)生产的氯雷他定片(商品名息斯敏),国药控股(01099.HK)生产的维生素D滴剂(商品名星鲨D),哈药股份(600664.SH)生产的复方葡萄糖酸钙口服液(商品名三精),修正药业生产的维U颠茄铝胶囊II(商品名斯达舒)。
另据IQVIA全国地级市市辖区零售药店统计报告,红星资本局选取2021年销售额排名前五的零售处方药,分别是晖致医药生产的枸橼酸西地那非片(商品名万艾可)、阿托伐他汀钙片(商品名立普妥)、苯磺酸氨氯地平片(商品名络活喜),施慧达药业生产的苯磺酸左氨氯地平片(商品名施慧达),德国默克生产的盐酸二甲双胍片(商品名格华止)。对比前述10种产品在阿里健康大药房、京东大药房、药房网商城以及山东省药械集中采购平台的价格。
总的来看,除一款未挂网产品维U颠茄铝胶囊II,以及两款健康用品外,其余产品挂网价格均低于电商价格。
据了解,药械集中采购平台对所有药品生产厂家和药品经营企业进行统一采购,由厂家或企业进行投标报价,最后同类同规格产品价格低的入围,也就是中选。中选结果最终需要在网上公示,即“挂网”。由于实行药品零加成政策,挂网价格为公立医疗机构最高零售价或者最高限价。
不难发现,不同厂家间,同一规格的同款产品挂网价有所差异。山东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工作人员告诉红星资本局,“首先是企业成本不同,价格不同。山东的政策其实和各省都差不多,要进行价格联动,同一厂家的产品是全国最低价即可挂网,没有要求企业与企业之间的价格必须相同。同一厂家同一规格,但不同包装的药品,要进行差比价,比如每盒5支注射液的,价格必须是10支的一半。但也有其他维度的限制,比如带量采购过评的厂家数量多了,未过评的就不能挂网,或者未过评的价格不能高于过评的价格,否则就没有挂网资格。”
阿里健康大药房与京东大药房的价格基本一致,而药房网商城入驻商家均为各地零售药房,价格弹性空间较大。
零售药房渠道上,差价最大的一款产品为0.5g*20片规格的格华止,药房网商城报价区间在14元至88元,差价达到6.29倍。红星资本局走访发现,同款药品在海王星辰、同仁堂的线下价格分别是26元、23元,60片的格华止在太极药房售价73.8元,与阿里、京东基本持平。
院内与电商渠道的价格差异,在苯磺酸氨氯地平片上得到最大体现。5mg*28片的苯磺酸氨氯地平片,阿里健康大药房券后价和京东大药房价格都是82元。但同规格不同厂家的药品,在山东省药械集中采购平台上的带量采购价格是1.86元。两种渠道价格相差44倍。而同规格的苯磺酸氨氯地平片在海外星辰、同仁堂、太极药房的线下价格分别是99元、94元、99元,高出阿里、京东十几元。
线下常推出引流产品
低价卖药遭抵制
受制于政策端的调控,医院在药品价格上岿然不动。而处方外流大方向下,凭借高密度与便捷性,院外市场得以不断扩容,电商与线上药房的缠斗也由此展开。
拥有两家加盟连锁药店的孙芳(化名)告诉红星资本局,她发现近几年顾客养成了比价的习惯,“多一分钱都会跑。”
面对电商,线下药房的成本弊端显而易见,房租、人力、水电都在侵蚀利润。更重要的是,药房在议价能力上不及互联网巨头们。孙芳向红星资本局表示,线下药店通常不会直接对接厂家,而是通过中间商进货。为对抗线上的低价药品,线下药房几乎在每个药品类别中,都会推出杀价产品引流,集中在用药群体大的药品,有些品类甚至是亏钱在卖。
线上低价同样遭到药企的抵触。2021年2月24日,一篇落款为“四川美大康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通知在网上流传,公司相关负责人向媒体证实了通知的真实性。通知显示,该公司药品复方珍珠口疮颗粒因网络零售价格混乱,严重影响了线下药店的工作,决定停止向京东自营药房和阿里健康供货。
美大康方面表示,京东、天猫、拼多多和药房网商城四家电商平台上,同种规格的复方珍珠口疮颗粒至少报出20种价格,最大差价有一倍多。
令美大康不悦的是,平台报价都低于公司规定的“39元/盒”的正价,最低价只有正价的三分之一左右。
同样是因为药卖得便宜,众多零售药房曾一齐向药师帮发难。药师帮成立于2015年,是一家B2B互联网药品交易平台。药师帮被称作“药界拼多多”,公司瞄准的客群是基层药房和诊所,向其低价卖药。招股书显示,2021年,药师帮营收达百亿元,自营业务占比95%。
但由于售价低,公司整体毛利率仅为9.1%,自营业务毛利率更是只有5.2%。而阿里健康、京东健康最新一个财年的毛利率分别是21.3%、21.16%。低毛利的直接后果是大额亏损,2019年至2021年,药师帮累计亏损21.2亿元。
2019年4月,扬子江药业、哈药集团、九州通、太极集团、云药集团以及吉林敖东(000623.SZ)等13家药企先后发布通告,在全国范围内禁止集团经销商供货给药师帮,违者停止合作。
扬子江药业在函告中称,由于药师帮平台客户长期以来以低价销售扬子江药业产品,严重影响市场价格,危害扬子江药业形象,造成规范的合作客户无法正常销售。
药价的秘密
真正击中药企的点,在于相关医药电商打破了传统的控销模式。控销即药厂控制销售,在价格、区域、渠道、终端四个方面进行管控,给出建议零售价,维护药品的价格体系,保障终端的利润空间,让终端更有动力售卖。但电商的低价药无疑扰乱了这种生态。
药价的秘密,其实就藏在一纸文件中。
2015年5月5日,国家发改委等部门发布《关于印发推进药品价格改革意见的通知》,决定自当年6月1日起,除麻醉药品和第一类精神药品外,取消药品政府定价,完善药品采购机制,发挥医保控费作用,药品实际交易价格主要由市场竞争形成。
这意味着,药品销售方拥有自主定价权。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一名主任医师告诉红星资本局,“公立医院必须得平价销售,有一个阳光采购价,药店有自主定价的权利。”一头部上市连锁药房相关人士向红星资本局指出,医院和药店、电商分属两种体系,前者公益性质更大,后两者突出营利性。另外,不同厂家、不同规格也会造成药品价格差异。阿里健康客服人员表示,药品供货渠道不同,价格会略有差异。
对于低价卖药,监管层已有所觉察。2021年7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对《价格违法行为行政处罚规定(修订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新增“新业态中的价格违法行为”,直指电商平台价格战。
药品种类方面,政策也有意限制,电商没有实现全部覆盖。2022年11月30日,国家药监局公布第一批药品网络销售禁止清单,除政策法规明确禁止销售的药品外,囊括多款治疗心血管、冠心病、痛风等疾病的常用畅销药。
一家中成药上市药企人士向红星资本局分析,“医药电商对传统业态的影响有限,目前拿到相关执照的电商寥寥无几,线上对于线下零售是补充,而不是取缔。”
红星新闻实习记者 胡安墉记者 俞瑶
编辑 余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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